中央一套节目直播

当国歌在客厅响起

晚饭后，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换到戏曲频道。他调回中央一套，屏幕里，女排姑娘们正在热身。母亲擦着手从厨房出来，看了一眼：“直播？”父亲点点头，没说话。

第三局打到22平。整个客厅的空气像是凝固了。母亲不知何时坐了下来，手里的毛线针停在了半空。父亲身体前倾，几乎要站起。当那个决定性的扣杀落地，解说员的声音和街坊的欢呼同时炸响——原来不止我们在看这场中央一套的直播。

颁奖仪式开始。当国歌前奏通过电视扬声器传出时，父亲突然站了起来。母亲愣了一下，放下毛线，也站了起来。我跟着起身。我们一家三口，站在二十平米的客厅里，面对着电视屏幕上冉冉升起的国旗，站得笔直。

没有约定，没有言语。父亲微微颤抖的嘴唇跟着旋律翕动，母亲的眼角有细碎的光。那一刻，体育不再只是输赢。它让一个普通家庭的夜晚，与千里之外的荣耀共振；让国歌的每一个音符，穿过中央一套的直播信号，在无数个这样的客厅里，完成了一场无声的集合。

奖牌的光芒在屏幕上闪烁，照亮了三张肃穆的脸。这个夜晚，我们共同站立，仿佛也站在了领奖台上。